石头遍地是

有用的或无用的石头

在脚下，都有一条梦想的河

摸过河的那些石头

除庆幸之外，还有感激

它们的目标和希望就在彼岸

回想当年过河的时候

无石可摸，无路可走

只有用骨骼锤炼出石头的硬度

失眠如刀

割疼温柔的夜

时针拖着沉重的脚

向黑暗深处爬行

我数着自己的呼吸

直到黎明

画眼睛

玻璃窗上

我努力呵出一团白雾

画一只眼睛

安静地注视着这个人间

这个人间

好像画了同一只眼睛

一样惊奇的发现了

玻璃窗后的我

中年

还不是歌唱的时候

我仍需继续赶路

我的老牛踽踽在夕阳里

黄昏朝它的眼里奔来

手持破损的皮鞭

努力抽打四合的暮色

在黑夜来临之前

我仍需继续赶路

城中听鸟鸣

防腐木椅上

树梢漏下布谷的鸣叫

习惯于隆隆的车轮和叫卖声

喧嚣在城市中急促行走

站在春天枝头上的这只鸟

在钢筋丛林中隐去半个飞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