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少年时,祖父饿死在赶集返程途中的荒野,其弟弟被歹人投毒致死,迁徙之家远离族人饱受欺凌。然自幼聪慧过人,勤学苦读,形成不屈不挠、刚正不阿之性格。
祖母疼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倾其所有供他求学。读到思南中学初二上学期结束,奈何祖母连谷花也卖光,家里再无可卖之物,父含泪狠心辍学回家务农,当上大队会计,工分账目一分一毫清清楚楚,从无糊涂账目。
后被推荐就读遵义蚕桑学校,毕业分配到塘头棉试站就业。场天,与同事徒步数里至周边乡镇,收购农特产品,款货不差一分一厘。
不几年,全国性饿饭。无奈,只得回乡务农渡劫。拜师学艺,当阴阳先生,看风水、阉割猪牛、补锅……样样精通,想尽办法艰难抚育六子女,让他们读书读到自愿放弃了,还反复开导让其继续读书。十里八乡中,这么多子女读书,供读到这种程度,屈指可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神州大地春风拂面。因信息闭塞,父失去恢复工作时机。从此,他彻底放下,完全蜕变成农民,寻找各种机会经商、做副业,给子女找各种就业途径,如参军入伍、开粮食加工坊、开副食店铺、当屠户……只要能凭劳动挣钱,啥都做。同时,把他自幼学的花灯唱得更勤了。
父一生立木屋两栋,六个子女全部按周公之礼完婚,乡人无不称赞。空闲时,不忘学习,《三国演义》《水浒》倒背如流,天文地理,一般大学生恐不及。周公之礼、孔孟之道,随你出题,必对答如流。乡邻不少人家,钉大门,必请其去踩财门;办婚事,必请其去当礼仪先生。处理寨邻矛盾纠纷,历来对事不对人,不管是否得罪人。
父虽挣钱辛苦,却从不爱钱如命,当花一分,绝不吝啬只用半分。再苦再累再难,亲戚寨邻中只要谁家子女跃了农门,或有急难之事,必慷慨解囊助之,哪怕马上借钱贷款买米下锅。但是,如属浪费之类,一分一毫也休想他支持。子女全部成家立业后,亲朋乡邻办酒,他仍以己之名单独送礼,从不推借于子女名份——这风格,如今也没几人!
祝天堂里的父亲节日快乐!